上海为什么小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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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从生下来就在老克勒圈子里混(我父母这辈人的圈子就是听黑胶唱片、喝咖啡、跳舞、遛鸟、泡澡堂子),我可以说说我对这个问题的理解。

首先,上海的“小资”是跟其他大城市比起来相对比较年轻的。 这是因为上海的“小资”和西方的“小资”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它们都伴随着消费主义的兴起而出现的。 上世纪90年代开始,随着中国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城市商品粮的价格开始飞涨;同时,由于中国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国门打开,大量外国货涌入(最典型的就是汽车,之前上海出租车全是上海牌,后来一夜之间变成大众和别克)。

与此同时,中国的互联网也开始飞速发展,淘宝网、京东商城等网上购物平台的出现,让消费不再局限线下。 这一切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人们的工资涨了,但是攒钱买房、买车、养娃已经压得大多数人喘不过气,剩下的钱用来旅游、健身、吃西餐可能就没那么多余钱了。于是,“小资”们开始以较低的消费水平享受相对较高品质的服务,比如,花几十块钱喝一杯咖啡,花五百块买一张音乐剧票,花五万块租一年公寓……这些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消费,现在变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 而“小资”最重要的特征即是追求生活质量,那么既然工资多了,花在其他非生活必需品上的钱少了,自然就有钱投入到提高生活质量上来了。“小资”是伴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和中国经济的崛起而兴起的,这一点让上海和其他城市不一样,也令上海有别于其他城市的“小资”更有品质。

其次,与北京、西安等不同,上海没有历史遗留的自成一体的中式传统生活区域。上海的小资是从零开始、自外而内的。 这意味着上海的小资没有旧城改造过程中被破坏的经典老弄堂可以回味和怀恋,也没有古城西安随处可见的清真餐厅、回民聚居区给人提供的味觉和心理上的认同感。

上海的小资只有白手起家的现代版新上海人自己的奋斗结果。这是上海独特的发展历程所决定的。这种自外而内、从草根到精英的崛起路径注定了上海的小资必须跟其他城市不一样,而且会更注重质量而不是数量,会更加精致而有品位。这应该也是为什么说“上海是小资的诞生地”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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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资”是上海人发明的,定义是上海的。 说上海是小资城市其实是因为这里有一群自诩为小资的人,他们以自我为中心、把个人体验凌驾于集体之上、对他人和这个社会缺少理解;他们的价值观里充满浪漫主义和理想化色彩、在现实面前却显得脆弱不堪…

我并不是要批判或指责他们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应该更加理性地看待这个世界,而不是被所谓的小资情调所误导。 小资的本意不是指物质上过得优越,而是精神层面上的一种追求——即一种向往,这种向往可以是金钱和物质的,也可以是精神和艺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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